祢江一
“我们要对等,死后互亏欠。”
—Alast.Cyinae.—
炎魈葬产品经理与非典型鹰鸦bot
【锈湖女性群像合志招募ing】
扩列欢迎3268993619

【十宗罪】【陶秦】春夏秋冬by.Alast.Cyinae.

预警:合志解禁,CP陶元亮X秦天


正文:

 

    Summary:只要有你在场,春夏秋冬无一不好。

 

依旧是周三,陶元亮把手放进邮箱,摸到了那封带着邮票的信。拿出来,看到上面的寄信地址是“武陵县桃源村”,他立刻就松开了锁着的眉头,然后一边拆着一边往家里走去。

“展信安好,”那人的笔记字迹照旧端正,一笔一画烙在纸上,“听闻令尊令堂的噩耗,悲痛万分。”

陶元亮家中摆设简单,桌上放着黑白遗像,照片上的二老面带微笑。屋子空空荡荡,没有什么明亮的颜色,春节的窗花已经被撕去,玻璃上还残余着一点胶水的痕迹。陶元亮捻着信纸的手指慢慢地收紧,望着上面的黑字,他低下头,将新纸凑到鼻下狠狠地嗅了一口,然后又拿远了,继续看上面的墨迹。

他觉得这信纸上都有桃花的香气,把桃源村的炊烟味夹进了信封寄到了他的手里。晨时的空气清新,陶元亮一只手读着信,另一只手贴在窗户上,慢慢用力将其向外推开。家乡的风带着铃铛声吹进屋内,他眯起眼睛,看到有人遥遥地和他打招呼。

“阿亮,”镇子里的老人喊他,“听说,你把店卖了啊?”

陶元亮原先开了一家摩托车维修店,镇子偏远,人烟稀少,老人孩童居多,平日他帮那些年轻人修理摩托车,然后那些年轻人就揣着梦想一骑绝尘离开镇子了。

他知道,人越来越少了,老人无法远行,孩童渴望城市,青年人拒绝在小作坊里重复上一辈的劳作。小镇上的孩子看到他来,都纠缠着要听他说那些军旅生涯,眼睛亮晶晶的让他不得不开口。可陶元亮心里清楚:八年的远离城市和乡村,让他的心理和生理都无法和普通人相提并论。他对于孩子,尽力地施予耐心,但依旧担心他们会乱翻他的物件,找出什么已经藏匿得够深的秘密。

“人越来越少了,”陶元亮像往常一样,用拉家常的语气和老人说,“阿伯,今晚守完我爹妈的头七,我就要离开镇子了。”

老人有点奇怪,问他:“你打算去哪啊?”陶元亮只是摇了摇头,笑着不说话。

他感觉手上的信纸发烫,好似秘密突然着火,低下头,很快地把它仔细折好了放到枕下。下午,和他交接维修店的人来了。拿到了钥匙和钱,两个人寒暄了几句。这个老乡也问了陶元亮离开的原因,这次他想了一会,慢慢地开口了。

“我们镇子虽然不算富裕,但是至少还有给孩子上学的学校,但是有的地方,依旧贫穷的可怕,”陶元亮摆手拒绝了对方递来的烟,眼睛看向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,说,“就算是穷山恶水,刁民难缠,我也要去啊,那里需要我。”

和以前一样,哪里需要他,陶元亮就背上自己的行囊出发。

 

去武陵县,先坐车,两个小时,二十五块钱,然后才到火车站,再去售票口,买一张去常德市的火车票,等待半小时后,就能听到喇叭广播检票的声音。

陶元亮抱着自己的包端坐在位置上,他买的是不到五个小时的硬座,说不上舒服但也没有难受到不可忍受。车厢里的人来自天南地北,身上的味道也各不相同。陶元亮闻到了农民身上的泥土气息,混合着都市丽人身上的香水味,好像是穿着奇怪衣服的小姑娘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大城市。他的鼻子被陌生的味道刺激得有点不舒服,三秒钟之后,陶元亮打了个喷嚏。

城市在后退,树林在飞奔,火车带着陶元亮奔赴桃花生根的地方。当他跳下火车,走下站台的时候,他看到了秦天。尽管他正促狭地低着头搓手,把眼睛藏在反光的镜片后面,但人海中陶元亮还是在一眼就抓到了他。

他把手里的背包带子紧了几圈,很快地穿过人群来到秦天身边。低头看他的时候,陶元亮想,他的变化是不大的,只是瘦了少许,人变安静了一些。

秦天似乎因为紧张一直没有发现他,待陶元亮站在了他面前,他才推了推鼻梁上眼镜,目光自上到下又自下往上将面前的人扫视了好几个来回。

陶元亮想,秦天会说点什么呢?其实说什么都行,那时候秦天伸出手,自然地去抓他肩上的包,说:“啊,你来了。”

 

“上一班车五分钟前才走,”秦天和陶元亮抱怨,“你若是来早一点就好了。”

陶元亮却说,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。他说这话的时候伸出手将秦天的肩膀向自己那边靠了靠,看对方错愕回头的目光,才眼神躲闪看向另一边。

“那我们也不要挤在站台了,”他说,“去汽车站吧。对了,那个包太重了,你还是给我吧。”

秦天没有把包给他,他带着陶元亮离开了火车站。陶元亮跟在他的身后,看他抬起又落下的脚后跟。秦天的步子不大,但是很快,仿佛地面烫脚,要从陶元亮身边逃开。陶元亮踩着秦天的步子走出人头攒动的火车站,他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,又低下头问秦天:“为什么没有桃花味?”

“这里是城市,自然是没有的,”秦天说,“何况你来的不是时候,桃花的花期刚过,就算是在桃源村,也没有我和你说的纷纷扬扬的桃花雨。”

陶元亮的肩膀撞撞秦天,说:“来日方长嘛,明年我就能看到了。”

秦天笑了,说,你说得对。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,算是答应了陶元亮,他们还会一起度过秋天和冬天,去看下一个春天。他因此放慢了步子,毕竟无论是以什么样的速度向前,秦天最后总会在陶元亮身边。

一辆电瓶三轮车在火车站的出口停下了,秦天看到开车的人喜出望外,喊道:“杨伯!”

杨伯停下车,秦天迎了上去,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。陶元亮看到杨伯的眼睛时不时地瞥向他,他想,这位是杨伯吗,他记得秦天的信里说过,杨伯家的后院离学校近,有一棵大桃树在后院和学校之间,

秦天说完了话,回到了他身边,看陶元亮一直盯着他,于是问,怎么这么开心。陶元亮说:“想起了和你有关的事情了。”

秦天不语了,但他在笑,杨伯在远处扯着嗓子催这两人上车。他们的运气很好,秦天说,杨伯今天正好进城办事,事情结束得早,想起他们村里的亲老师来火车站接人,就顺路来看看他们需不需要坐顺风车。

漆黑的轮胎压着泥泞的桃花沿着山路向上,秦天和陶元亮肩碰着肩坐在三轮车的后面。秦天的手压着车上的行李,陶元亮则抱着膝盖看着树叶和枝干的影子。它们移动,流水一样地从他和秦天的肩上滑落,偶尔有几片残落的桃花飘零,或许有一瓣落在了秦天养长的温顺头发上。

“杨伯啊,”陶元亮突然说,“你们这环境真好,山清水秀桃花开,真的无一不好。”

 

门向内推开六十度,秦天的手伸进去拉开了天花板的灯。房间因为装了很多的东西显得很小,两张床隔着几乎可以忽略的一个巴掌的距离摆放在正中间。陶元亮站在门外,看秦天走进屋子,走进那片暖洋洋的灯光下,然后转过头看向他。

“傻站着干嘛,”秦天说,然后放下包,走到了屋子的另一边,“进来啊。”

陶元亮赶忙应了一声,他走进这间屋子,走进这温和的黑色。秦天背对着他,影子拉长到他的脚下,陶元亮因此不敢大声呼吸,好像就会惊扰专注于手上动作的秦天。他看到秦天的后背有薄薄的一层汗,把隆起的背部肌肉和衣服接触的布料的那块打湿了,于是伸出手想要触碰。

秦天一个转身,看到陶元亮悄无声息地出现立刻受了惊吓,手里的两个陶瓷杯差点打落在地。陶元亮手足无措地扶住了,随后看到秦天把陶瓷杯凑到了他的鼻子下面。

秦天说:“你没带水壶,走这么久,口渴了吧。”

他们坐在拥挤的房间,手里各捧着一个陶瓷杯,一个崭新,一个缺了口。很多年后,两个陶瓷杯都是新的了,又都旧了。陶元亮在面对着墙壁上唯一的镜子的时候,还会想起第一天他走进这间屋子,他的目光越过笑吟吟的拿着杯子的秦天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
那时候的他行万里路,那时候的他风尘仆仆,闷热的空气将他的汗蒸腾成热气,他的眼睛好像在那块背面涂了水银的玻璃后看到了未来。

 

秋天的时候秦天生了病,他在村里的一个破亭子里打了个喷嚏,然后将头歪向了一边。陶元亮伸手扶住了他的脑袋,抬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,说:“不热。”

秦天“嗯”了一声,轻声说:“是不热,只是换季了,人会有些不舒服。元亮,下周村里的学校就要开学了,你备的课怎么样了?”

陶元亮的手大,拿着那本小小的语文书,上面的字比他的手指头小很多。他眉头皱着严肃地读,等秦天问了第二遍的时候他才说:“大概可以胜任。”

“你太严肃了,”秦天说,“是压力太大了吗?”

陶元亮摇了摇头,他按按自己的眉心,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手里的课本,说:“我没事……只是,不想让你失望而已。”

他抬起头,看了看秋天的桃源村的天,苍茫的蓝色中没有一丝白色的云。病怏怏的秦天合着眼靠在他的肩膀上,突然说:“我喜欢秋天。”

陶元亮不说话,他把那本破烂的有密密麻麻笔记的书封面朝上放在了一边,然后伸手又摸了摸秦天的额头。那个晚上秦天洗了个热水澡,头发是用橘红色的便宜香皂洗的。他坐在床边,把冒着热气的毛巾盖在脸上,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,好像那点热水安慰了他生病的身体和疲劳的心。

陶元亮走到他身后,不声不响地把下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。他听到了一声叹息,好像他的那点重量把秦天身体深处的冷气都压到了空气之中。陶元亮抬起头,张开嘴咬住了秦天的发尾。很多年前他们是在冬夜相遇的,异国的战火在耳畔浅吟低唱。他们降落,他们躲藏,他们相拥,他们什么都没有说。

他咬住了秦天湿漉漉的发尾,这个动作他在许多年之前做过,在那个狭小空间里,他如此提醒秦天:我们都活着。

“苦的。”他说,然后低下头,将额头贴向秦天脑后的凹陷,他这么说。而秦天没有回头,他抬起手,好像是想把它放在陶元亮的脑后,但他没有,他的手就抬着,悬空着,像一段没说出口的话和没有落定的往事。

 

陶元亮原本要上的第一节课因为秋收不了了之,他盘着腿坐在窗台上,手抓着书脊扇着风。秦天走到他身后把一顶草帽扣到了他头上,说:“走。”

陶元亮没反应过来,迷迷糊糊,问:“去哪?”但是秦天不回答,他拿走陶元亮手里的书,拽着他的胳膊带他坐上杨伯载满了桃子的车。下山的路是蜿蜒的,两边种着的菊花怒放着。在他们上车之前,饱满新鲜的桃子就已经堆满了后座,两个成年人不得不肩膀挨着肩膀,手紧紧抓着车栏杆看野鸽子划过天边。

杨伯的车子一个转弯,陶元亮就猝不及防猛地撞在了秦天的肩上。秦天的骨头硬,撞得俩人都很疼。他们去城市,去人群拥挤的菜市场,把车停在路边,支起一块写着价格的木牌然后开始买桃子。杨伯在一边抽烟,而陶元亮摆手拒绝了。

他和秦天都是老兵呢,老兵,是不抽烟的。他在陌生的城市同秦天隔着车水马龙相望,他低下头,是熟悉的桃源村的桃子的沁香。钢镚儿和纸币落在布包中,靠在陶元亮身边的秦天眯起眼,说:“天凉了。”

陶元亮没听清,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鼻音,然后就感觉秦天凑过来了,声音里满是笑意,说:“天凉了,等回去,我们要给孩子们考试了。”

陶元亮一愣,然后哈哈大笑。世界上的所有小孩都不喜欢考试,桃源村的小孩自然也不例外。不知道为什么,陶元亮那天好开心,他搂着秦天的肩膀,笑得前仰后合。他说:“你要把卷子啊,出的稍微简单一点,我小时候,最讨厌做数学题了。”

他们沿着洒满落叶的柏油马路追逐,金黄的干枯叶子从空中飘落,随着风跌进了秦天打开的布制钱包中。他合上钱包,合上一口秋色,然后踩着陶元亮的步子,走进了一家很小的土菜馆。油烟的褐色气味混合着明亮的绿色菜叶,陶元亮拿着一壶开水烫着三副碗筷,水气氤氲,秦天揣着一包膏药隔着桌子在他对面坐下。

“点了什么?”秦天问,陶元亮说:“放心,有你爱吃的。”

 

冬天的时候孩子们考完了最后一张卷子,秦天冲着手心哈气然后把卷子折好揣进怀里。他走出教室,跺跺脚,把一地的碎雪踩成脏水,然后抬头看向陶元亮,说:“好冷。”

“没事,我烧了热水,”陶元亮说,“你进来,我倒点给你喝。”

那天太冷了,秦天鼻子通红,坐在桌边批卷子。他的双手抱着杯子,几乎冻住的红色墨水笔躺在一边。陶元亮蹲在门口刷牙,他把嘴里的泡沫吐在地上,然后漱了漱口,回了屋子。门一开一合带进来的风让秦天的脖子又缩了缩,陶元亮忙说抱歉,又凑上去,把手塞进了秦天的脖子里。

“喂!”秦天一个哆嗦,一巴掌打在了对方的手上,说,“太冷了……元亮,你出去多久了,手怎么这么冷。”

陶元亮把手从秦天的手下抽出,他原本身上洗澡后的热气全给屋外的寒风吹散了,现在皮肤上的水珠都是凉的,他不想冻着秦天,于是又去拿热水瓶,发现只有一半后,说:“我去烧水。”

“不烧了,现在也不早了,”秦天说,“实在不行找杨伯要点用。”

“太晚了,不打扰杨伯了,”陶元亮放下热水瓶,他走到床边,说,“趁着没有那么冷,我们早点睡。被子太薄了,我打算在上面盖一件大衣,你需不需要?”

秦天犹豫了一下,他说:“其实,以前冬天,我是把两床被子叠在一起的。”

陶元亮抖着大衣的手一顿,他看向秦天,听他说:“晚上真的很冷,我们一起睡吧,更暖和……至少先别生病,生病真是太麻烦了。”

他们这么做了,为了方便睡觉,把两张床拼在了一起,之后关上灯,盖着两床厚被子睁着眼睛睡觉。陶元亮感觉右手边的热源好像在跟着他的呼吸跳动,他想开口,想说点什么,让这个冬夜不要如此平静地过去。他的嘴张了张,却说不出话,他的手动了动,然后看到黑暗中秦天突然从床上坐起,恍如受了噩梦惊扰一般。

他感觉风从两人的空隙间钻入,刀子一般把这拼接的床的连接处吹开。他看到秦天钻出被窝,打开了门跑了出去。那些正在下的雪花肆虐进入屋内,陶元亮看到秦天喘着气,通红的手指捏紧着几根铁丝然后蹲在了地上。他不知道秦天要做什么,刚想掀开被子下床,就听到秦天喊道:“你别下来!”

陶元亮不敢动了,他看到秦天关上了门,然后哆哆嗦嗦地走到两张床的中间,用铁丝把两张床的床腿捆在了一起,然后紧了又紧,最后走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。他感觉秦天回到了身边,侧卧着,好像和刚入睡的时候一样,但又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陶元亮的嘴唇动了动,说:“怎么了?”

那是久久的平静,有风,被褥,和秦天,然后是很长的叹息。陶元亮听到秦天说:“我怕你后悔。”

他的动作一滞,然后右手反向握住了秦天的手,一夜无眠。

 

那个晚上的雪在次日白天就停下了,陶元亮听到外面吵吵闹闹,推开窗户发现孩子们都跑回学校了。

“下大雪了,”秦天吹开手里杯中氤氲的热气,说,“孩子们特别兴奋,走吧,我们去堆雪人。”

那是漫天飞雪的山村,陶元亮拿着铲子给雪人做身体。他瞅着秦天,对方一向不擅长拒绝人,小孩子拉着他的袖子,他就把手套脱下来给他们拿去做雪人的手了。在只有院子大的小小的操场上,两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堆好了。一个孩子拉着陶元亮的衣角,说:“这个是秦老师。”

陶元亮看了看,嗯,这个雪人还戴着秦天的手套。

然后他的眼睛顺着孩子的手指看去,她指着另一个雪人,说:“这个是陶老师。”

陶元亮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,他想起了一些故乡平庸的春天,想起了一些奔波拥挤的夏天,想起了一些没来得及发生什么的秋天。他蹲下来,抱了抱那个孩子,然后是第二个孩子,第三个。他的家乡在这一年迁徙,在桃源村落定,所思念和拥有的都在身侧,从此不再有书信飞过春夏秋冬。

“好了好了,”秦天看出了陶元亮的情绪变化,他把一个孩子从他怀里抱出来,说,“这孩子都抱了陶老师三次了,别累坏你们陶老师了。快中午了,大家都快回家吧,下午我和陶老师去山上打猎。”

三点钟的阳光暖和又刺眼,陶元亮和秦天一前一后向着山上走。他们做了简单的陷阱,然后等着猎物自己撞进去。陶元亮原先靠着树用木头在地上画画,然后他看到秦天躺到了地上,两只眼睛看着白茫茫的天,好像在发呆。

他凑过去,左手压在了秦天的右侧。他看到秦天散开的半长的头发,心下一动将一捧白雪贴上了他的发尾。

“怎么了?”秦天笑了,陶元亮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脸,皮肤很冷,但是陶元亮手心滚烫,秦天忍不住躲了一下,陶元亮也笑了,他说:“我想起了好久以前……”

好久以前的冬天,好久以前的边境,好久以前的长途跋涉,好久以前的没有你的冬天。他的话都在笑中烟消云散,只有雪花落下,把他的头发也染白了。他伸手,原本想摸摸秦天的脸,最后他只是弯下腰,狠狠地拥抱了他。

“我们俩,”他说,“我们俩要好好活。”

他感觉身下人的呼吸一顿,然后他抬起了手,将陶元亮和冬天的雪花一起拥抱住了。他不说话,却已经做好了共白头的打算。无论如何,等春天来了,那桃花自然盛开,然后他们就会乘着小船,吹一曲《梁祝》,看湖色潋滟,春夏秋冬,无一不好。

 

【完】


评论 ( 22 )
热度 ( 132 )
  1.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